vBulletin analytics

首次徒步穿越巴丹吉林

   金字塔形、网格状、蜂窝状、星月状的沙山,像一座座半卧着的巨人,安详地直视着日月轮回,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它们竟然是“活”的,因为这里80%的沙丘都是流动性沙丘;身边是火红的沙山、谷底是连环相扣奇形怪状的沙坑,步入其中,恍如在外星漫步。

    这是巴丹吉林沙漠无人区中的大漠风光,9月26日,由兰州大学等单位组成的35人科考队由北向南成功徒步穿越了巴丹吉林沙漠,1万多平方公里的无人区首次留下了人类的足迹,无人区的神秘面纱,在队员们的徒步穿越中一点一点被揭开。

    临行前的遗书

    拐子湖,位于巴丹吉林沙漠北部边缘,曾经是个湖泊,也可能是条古河道,学术界一直留有争议,这里的原住居民大都早已搬迁,只有少部分的居民还留在当地。在拐子湖的南面就是巴丹吉林沙漠1万多平方公里的无人区。9月15日,由兰州大学等单位组成的35人科考队来到这里,为第二天的徒步穿越做最后的准备。

    巴丹吉林沙漠位于内蒙古西部阿拉善右旗,面积4.7万平方公里,科考队每天行程35公里,打算用12天的时间穿越沙漠,这其中将有一半的时间用于穿越无人区。科考队中年龄最大的队员47岁,最小的19岁,整个穿越分队分为风沙地貌组、徒步组和植被调查组。其中,包括兰州大学资源环境学院院长王乃昂教授在内的9名队员全程徒步穿越巴丹吉林沙漠。

    1万多平方公里的无人区让队员们既兴奋又紧张。兰州大学资源环境学院地球系统科学专业的博士生白旸,是科考队中两名女性中的其中之一。她从本科到博士已经出了10余次野外考察的经历,去过青藏高原、秦岭已经算是“老野外”了,然而在出征巴丹吉林沙漠前,她还是写下了一封遗书,划分了一下自己的遗产,后来又觉得“死人”管不了活着的人的事,又把遗书给销毁了。穿越沙漠后,白旸把这件事当成糗事不肯轻易提起,然而,由此可见,队员当时确实有安全上的顾虑。从拐子湖到乌兰色日整个无人区中没有水的补给,5天的行程全靠出发时带的水。洗漱用具都成了用不上的摆设,队员们都把它们留在了当地。吃完晚饭,队员们开始给家人打电话,要说的话很多,通话时间却很短,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只有19岁,在电话中反复安慰着自己的父母。

    无人区的“外星地貌”

    9月16日,科考队进入无人区,连绵起伏的沙山是这里主要的景色,这里有金字塔型、网格状、蜂窝状、星月状等十余种沙山。在长而缓的迎风坡和短而陡的背风坡,还有随沙丘表面起伏而变化各种形状的沙波纹,有直线状的、弯曲状的、链状的、舌状的和新月状的。在沙山的谷底,过往的风被沙山拢在了一起,无处可去的风在盆地里,左挖右掏,形成了大坑套小坑、形状各异的沙坑,红色的沙山、诡异的沙波纹,行走其中恍如在火星上漫步,又像置身于一部魔幻电影中。

    一天下来,队员们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没有人的足迹并不代表这里没有生命的迹象,这里经常可以在沙地上见到沙蜥的小脚印,队员们还发现了一只死去的鹰隼和狼的踪迹,兴奋中,徒步组的队员当天一口气翻了9个沙丘。

    晚上7点,队员们又饿又累是最难熬的时候,而此时也是巴丹吉林沙漠最美的时候。在队员拍摄的照片上,记者看到残阳抚摸着沙山的脊梁,湛蓝的天空下,玛瑙般的层层沙浪带着夕阳的余晖,长袖舞动般地伸向苍凉的远方。队员白旸说:“沙漠里我唯一想哭的时候,就是被夕阳感动得想哭。”

    夜晚,星空像是一幅画卷在队员们的头顶上徐徐展开,银河如烟如纱飘荡在斑斓的星空,夜越深、繁星越璀璨。连绵的沙山像是一群姿态各异的巨人,用安详的目光,直视着日月轮回。巴丹吉林沙漠在刹那间不动声色地向队员们展示了自己万年的沧桑。刚才还自信满满的队员在这绚烂的大漠风光面前,觉得好渺小。白旸说,看到这样的景色,自己都想留在这里做沙漠的子民了。

    万籁俱寂的无人区用曼妙的景色迎接着人类的第一次到访,与沙为伴的体会,让队员们心潮澎湃,难以入眠。

    最受罪的那双脚

    进入无人区的第二天,有队员开始流鼻血,大家的脸上开始爆皮。为了省水,碗用沙子来洗,队员们每次只喝一两口水,然后会把水含好久,充分湿润口腔后,才分几次慢慢咽下。

    在沙漠中行走异常辛苦,开车15分钟的路程,队员4个小时才能走到。软而热的细沙温柔无比地抹去了队员全部的力气。队员经常是走三步退两步,一脚下去,沙子至少到脚踝,有时一下子到了膝盖处才能踩实地面。眼前明明是一座沙山,爬到山顶,才发现后边的沙山是一座连着一座,大的沙山套着小的沙丘,有时走一天,都走不出这样的沙山阵。

    沙子无孔不入,尽管队员们穿着高腰靴子,靴子外面还套有从脚底到膝盖的护套,但是一天走下来,队员们的小腿上、鞋里还是有沙子,有些沙子钻进鞋子的夹层里,根本倒不出来,带着鞋子里这些恼人的沙子,队员们每天走上八九个小时。从脚底到膝盖密不透风的装备更是酷热难耐,一天下来腿是湿的、鞋是湿的。行程的第一天,队员李开佳的脚就被磨出了水泡。水泡变成了血泡,先是脚趾最后连脚后跟都被磨出了血泡,走出沙漠后,他的脚趾已有溃烂。采访中,他给记者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我们是徒步啊,最受罪的就是这双脚。”

    9月20日中午,这些背着10公斤重的行囊、踩着脚底板上大大小小的血泡的队员们走出无人区,到达乌兰色日补给点,完成了人类历史上首次徒步穿越巴丹吉林沙漠无人区的壮举。提起无人区的徒步穿越,22岁的队员李开佳满脸自豪地说:“对我来说,以后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大不了就是再走一遍无人区。”

    精神偶像“铁拐朱”

    20日,科考队走出无人区的当天傍晚,沙尘赶来了。17公分的钉子已经无法固定帐篷,被换成了50公分,15个搭好的帐篷在狂风中来回摇晃,执拗地想要随风拔地而起。

    风再大,饭总是要吃的。当天做的是面片,在揪面片的时候,汤里就已经落了不少沙子,饭盛到碗里刚要吃,又是一股沙尘吹进碗里。吃完饭,每个人的碗底都是一层沙。

    风刮了一夜,气温急剧下降,随身携带的观测仪器显示,当天夜里的温度达到-2.9摄氏度。早上,队员们呼出的水气冻成了冰碴结在了帐篷上。徒步组的队员朱金峰被冻伤了,受伤后他的右腿只能拖着走。领队王乃昂几次要把他调整到其他小组,朱金峰都拒绝了,他说:“既然进了沙漠,就要走着出去。”每天,他第一个起身离开帐篷,大家休息的时候,他拖着一条腿在赶路,等他赶到时,休息好的队员已经起身赶路了,他又得追赶,就这样他走完了剩下五天的路程。

    队员张华安在日记中写道:“再这样走下去,他的腿很可能会残废,但他仍微笑着说‘没事,我还行。’他的每一个举动,我们看了都很心疼,但是他的毅力又一直鼓励着我,我再也不会有任何放弃的想法。傍晚7点30分,我到达了营地,风趣幽默的王老师给朱金峰起了个外号‘铁拐朱’。”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朱金峰说,他唯一的担心,是怕自己拖累了徒步组,怕徒步组不要他了。说这话时他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膏药味,此时他回到兰州已有三天。

TAG:

巴丹吉林 徒步 穿越

相关新闻:

上一篇 下一篇

分享到:
相关评论:

我要跟帖

网友评论仅供网友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本网同意其观点或证实其观点。




大本营

在线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