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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是一种生活精神

朱啸松

 

这年头DIYer们的眼界一日三跳,什么东西都能拿来鼓捣。曾经是人们结婚必备的“三大件”之一的自行车,朱啸松就玩得格外起劲。为了爱车,小松曾心甘情愿地领着400元的月薪,天天吃泡面;也曾不顾无数异样的目光,穿着花花绿绿的贴身骑行服出门上班。   

爱好上升到一定程度就是发烧,发烧到了一定温度就成了偏执。现在的朱啸松,穿自行车的衣服,说自行车的话,吃自行车的饭,还大有要娶自行车做老婆的苗头。偏执狂到了这个份上,往往也就有了境界。

叛逆就要深入骨髓

小松的工作被他用“组装、改装自行车”概括在了名片上,大本营就位于南京土人户外运动用品公司内的“能量车行”。这里说的自行车不是老式的28型“坦克”,也不是满大街的普通单速车,而是或山地或公路的运动型自行车,通常价格较高。每天,有不少喜欢追求速度的单车爱好者将自己的宝贝推来让小松当面改进测试,同时聆听小松滔滔不绝的“车史纵览”,接收包括安装攻略、修理技巧、试车方法等等在内的免费“技术转让”大礼包。此外,还有相当部分的菜鸟级爱好者通过车行内的电话就种种硬件配置问题向小松请教。每每这时,小松总是格外耐心,凭借与自行车打了多年交道所积攒的经验,他尽量让每一个人都满意而归。如此这般的交流让小松很快就和车友们打成一片,每周三是他们雷打不动的活动日。一群通过“山地情怀BBS”(cycle.xici.net)组织起来的年轻人,踩着造型各异的自行车在南京著名的紫金山坡上体验极速自由之旅。小松说他这种工作的必要性在于,要使自行车达到最高性能并符合车主的个性,使它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行车,给骑行带来最大享受,就必须不断对自行车的各个零件进行高质量的改装。零件可以在配件商的专营店购买,若要与众不同也可自己DIY。当然想让传统思维接受这一观点有些难度,于是我们一开始的话题便是“反传统”。   

朱啸松首先发难:你有没有在马路中间飞快地骑过车?

他指的是那种公路车,自己就有一辆,以700元购得,经过几年的改装价值已超过6000元,曾经在公路上达到过61公里的瞬间时速。穿上骑行服和锁鞋,戴着头盔和眼镜,骑上这样的车在马路中央呼啸而过,是朱啸松最大的乐事。因为“只有反传统,才能骑得爽。”   

做这行,困难是少不了的,其中之一便是家人的反对。   

小松的父母比较传统,直到现在都不支持儿子的这项工作。和很多的中国长辈一样,他们希望儿子能读个高学历,有体面的职业和稳定的收入。对这小松只能无奈。“在国外,只要你某一方面突出,自然会有人去培养你,但在中国有很多禁锢。所以你往往觉得千人一面,没有什么个性青年。”我随即用“愤青”一词称呼他,他笑笑,然后沉默。   

小松说他和父亲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父亲有句名言:‘一看到你这身行头我就讨厌。’他说只有当自己有了200%的成功把握才会去做那件事。开玩笑!没有什么事会一定成功,你必须有打破既定规则的勇气。生活就是场赌博,一切事在人为。”   

朱啸松是个标准的“生于70年代”,但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被一个MM喜欢过,问他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太古怪的缘故,他却说恰恰是因为还不够怪。“等我再深入做几年,有了自己的店,也许就能出成绩了。”   

因为这样的个性,每当小松自报家门是上海人时,大部分人的反应是两个字--不像。那么像什么呢?让小松简单描述一下自己,他凝视着那辆公路车,低头说:“这不就是我了。”叛逆的车,叛逆的人。

理想在与现实拔河   

有些恨恨的情绪,朱啸松回忆起自己对自行车第一次产生“感觉”的经过。那是初中时候,一天放学下雨,小松让一位有自行车的同学带他一起回家,那人却不肯。那时小松就发誓一定要有一辆自己的自行车。

当然,即便有了车,朱啸松也不会安分。“很小的时候,奶奶常把我的小床搬到室外,我有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几架战斗机从上海的天空轰然飞过。”速度,可以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小松构成深远的影响,也直接导致了他日后骑行方式的“日趋野蛮”。在南京,尽管6毛钱就可以乘公共汽车过很多站,但朱啸松还是喜欢骑着公路车在城市里极速穿行所带来的刺激和几近癫狂的兴奋。   

从学校毕业后,小松工作岗位的更迭一直很频繁。从船厂焊工到车店销售员,从单车速递到自行车厂的出厂品保,有时甚至一个多月就换一个单位。对此小松的解释是他必须寻找能实现自己理想的地方。像现在的“能量车行”,小松就觉得是和车友们最直接的交流方式,能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有些人做工作,没有自己的意见,上面的指示全部接受。而我会发现很多问题,然后就想去改变,当无法改变时我就选择离开。”当年电动车生意红火的时候,有人劝小松改改脑筋,但他坚决不干,因为“那是懒人才喜欢的东西”。在国外,电动车是年老体弱者的代步工具,而且骑行时也是以踩为主。但在中国的大街小巷,有的是骑电动车的十几岁毛孩。“他们都已经学会偷懒,你能想象吗?”   

这一现实与朱啸松一向坚持的自行车精神显然格格不入。更为格格不入的事发生在他为上海永久做新车研发的时候。当时GIANT的“风标2”和MERIDA的“极速903”在市场上比较热销,经过研究朱啸松在这两款千元级的车上都找到了一些“败笔”,并想出了改进方案,最终他设计出一款性价比极高的公路车,把图纸交给永久。但厂家却认为成本偏高,不适合市场推广,于是采用了很多低档零件。最后的成品只有样子还像那么回事,但性能早已大打折扣。对这一结果朱啸松已经能够淡然处之,其实谁都没错,只是一个更理想,一个更现实罢了。   

“做这行,关键是信念。要看自行车对你是不是很重要,是你的负担还是你的理想。”朱啸松能从自行车上找到很多他所需要的快乐,就是因为他不是简单的玩,而是把它作为一项真正的事业,在为自行车运动的发展壮大解决实际问题。这个问题往往是寻找理想与现实的平衡点,很难。但是,“这样的事总要有人一步一步去做。”

差距必须努力缩短  

尽管80年代初期满街潮水一样的自行车流还蔚为壮观地浮现在童年的记忆中,但朱啸松却坚持认为真正的自行车大国是荷兰而不是中国。   

中国的自行车多无非是因为人多,但大部分人对自行车的理解还十分浮浅。而且自行车在这个泱泱大国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大有靠边站之势。而只有70多万常住居民的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自行车的拥有量就高达60万辆。每年的5月12日是荷兰的“全国自行车日”和“全国风车日”,这一天人们可以骑自行车欣赏沿街的风车。   

朱啸松认为国人对自行车的一大曲解在于,人们总把它作为一种低级的代步工具,是买不起私家车时一种别无选择的选择,很少有人把自行车同真正的运动结合在一起,这也与中国自行车运动的宣传和普及力度有很大关系。所有人都应该平等享用阳光、空气、自由,当你跨上自行车,甩开西装革履的羁绊,一身轻松地蹬动踏板,你才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只有这时候,自行车才是一种运动方式,才是一种生活精神。   

相比于这种曲解,人们对自行车的“浪费”更让朱啸松痛心疾首。小松的一个上海朋友,买了一辆价格不菲的最新款前避震山地车,一年半的车行累计公里才500多;而在北京,有人把40000元购得的顶级CANNONDALE山地车用来买菜……凡此种种让朱啸松觉得,自己不但要从技术上改善自行车的性能,更要从思想上改变国人对自行车的认识。“如果你经常浏览国外的自行车网站,就会了解到中国与国外那巨大的差距。国内有为数不少能消费得起运动型自行车的人,因为没有正确的引导,还显得很不成熟。我希望能让更多对自行车有兴趣的朋友找到物有所值、适合自己的自行车,充分享受将自行车作为一项运动进行的乐趣与激情,更快地推动中国自行车运动的发展。”   

睡着之后还觉得自己在骑车,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做踩踏动作的朱啸松,不知道如果这个星球上没有自行车,自己会以什么方式生活。他只觉得,每天和车行里那群志趣相投的年轻人一起为了共同的理想奋斗,非常快乐。就像印在他们宣传手册上的那首小诗:   

我的影子想要去流浪,我的人还在地上。  

空怀出走的愿望,却等不到启程的哨声。  

要是你属于一个部落,要是你拥有一群死党,结果就会不同。  

——我们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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